枯枝在月光下摇晃,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恍惚间竟像极了多年前朱樉初封秦王就藩时,福伯跟在朱樉身后逛长安城的场景。
朱樉端起重新温热的茶盏递过去,看着老人双手捧着碗沿的模样,突然想起幼时生病,也是这样被福伯抱在怀里喂药。
&34;等孩子出生,还得劳您盯着奶娘,教他读书识字。&34;他轻笑出声,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杯壁,&34;就像当年您教我骑马射箭那样。&34;
福伯连连点头,眼角的皱纹都因笑意挤成一团:&34;老奴定当尽心!定当尽心!&34;
待朱樉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梆子声恰好敲过二更。福伯对着空荡荡的石桌发怔,茶碗里的热气早已散尽。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几个家丁抬着描金檀木箱鱼贯而入。
箱盖掀开的刹那,百年人参特有的药香混着天山雪莲的清冽扑面而来,锦缎上还压着张洒金笺,朱樉遒劲的字迹力透纸背:&34;福伯亲启,每日三钱参须配雪莲花,文火慢煨。&34;
老人扑通跪坐在地,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箱中药材,浑浊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狐皮手笼上:&34;殿下殿下&34;夜风卷着未说完的哽咽掠过屋檐,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轻轻裹进秦王府沉沉的夜色里……
倭国的矿山笼罩在浓稠的暮色里,一排排冶炼作坊的烟囱吞吐着漆黑的浓烟,将铅灰色的天空染得愈发暗沉。
矿洞外的碎石路上,数百名倭国人佝偻着脊背,像蝼蚁般推着满载银矿石的木车,车轴碾过坑洼处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34;啪!&34;皮鞭撕裂空气的脆响惊飞了树梢的乌鸦。一名倭国矿工踉跄着扑倒在地,背上瞬间绽出血痕,混着咸涩的汗水浸透粗麻衣。
&34;八嘎!&34;翻译官尖着嗓子用倭语咒骂,皂靴重重碾过对方手背,&34;今晚饭食扣半!&34;
四周的劳工们浑身一颤,埋首加快动作。矿工藤田咬着牙撑起身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矿洞深处堆积如山的矿石,想起三日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