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铁甲上的兽首吞口随着剧烈喘息起伏,指节捏得发白,&34;这巴图鲁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成?&34;
朱棣凝视着羊皮地图上蜿蜒的红线条,指尖反复摩挲着居庸关的标记。火盆里迸出的火星落在他玄色披风上,烫出零星焦痕。
&34;莫急。&34;他嗓音低沉如沉钟,却掩不住眼底血丝,&34;此人熟知我军粮草转运节点,前日劫走的三车箭矢,分明是冲着宣府防线去的。&34;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几个伤兵互相搀扶着经过,绷带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绽开暗红的花。
蓝玉突然抓起案上令旗狠狠摔在地上,旗面绣着的白虎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34;他娘的!我蓝玉纵横沙场二十年,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34;他的怒吼震得牛皮帐顶簌簌落雪,惊飞了栖在帐角的寒鸦。
朱棣伸手按住蓝玉颤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铁甲微微发烫。
&34;巴图鲁在等我们疲于奔命。&34;他指向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34;这些袭扰看似杂乱,实则暗合《孙子兵法》&39;敌进我退,敌驻我扰&39;之道。
&34;火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的阴影随着跳动的火焰忽明忽暗,&34;但居庸关地势险要,只要守住隘口&34;
&34;守住?谈何容易!&34;蓝玉甩开朱棣的手,腰间佩剑的玉珏撞在甲胄上发出脆响,&34;弟兄们连日奔波,马料见底,箭矢折损过半!昨夜斥候来报,巴图鲁的游骑已经摸到怀来城外!&34;
他突然掀开帐帘,寒风裹挟着雪片灌进来,火盆的火苗猛地窜高又迅速矮下去,&34;再这么拖下去,军心迟早涣散!&34;
朱棣沉默良久,伸手从火盆里捡起半块烧焦的木柴,在地上划出蜿蜒的防线图。
&34;我们得变被动为主动。&34;他的声音沉稳如铁,&34;巴图鲁的精锐不过五千,却能牵动我五万大军。这说明&34;他用木柴重重敲击居庸关的位置,&34;他必然在暗处设下了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