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又退了。”帐帘掀起,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一名女真将领单膝跪地,“这次是退往居庸关,看样子是想凭险而守。”
巴图鲁缓缓坐起身,玄色锦袍下若隐若现的银色锁子甲随着动作轻响。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酒渍,露出森白的牙齿:“蓝玉和朱棣倒是谨慎。”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独特的喉音,像是来自草原深处的狼嚎。
他赤足踩在铺着羊毛毯的地面,靴筒随意丢在一旁,他走到挂着羊皮地图的帐壁前,巴图鲁修长的手指划过居庸关的标记,指甲上涂着暗红的丹蔻,在烛火下宛如凝固的血迹。
“居庸关易守难攻,但也容易困死自己。”他突然转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混血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危险,“传令下去,让游骑继续骚扰,不必强攻。”
将领有些不解:“大汗,为何不趁势追击?”
巴图鲁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脖颈处的狼头刺青若隐若现:“汉人讲究‘围城必阙’,
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他们逼进居庸关,再断其粮草,不出半月,这群困兽自然会自相残杀。”
他放下酒壶,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告诉那些细作,是时候发挥作用了。”说罢,巴图鲁走到帐外,寒风立刻掀起他的长袍下摆。
他望着远处居庸关方向,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混血的轮廓勾勒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
“蓝玉,朱棣……”他轻声呢喃,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身后,帐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