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忽然笑了。
那个笑容像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带着将逝的温柔:“明知你不会为我留下,我又何必开这个口。”
她抬手抚上他腕间的玫瑰,指尖顺着花瓣的纹路细细描摹。
这是告别,也是最后的贪恋。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在花瓣上,将那抹红色晕染得愈发鲜艳。
裴承突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像是要把所有未尽的言语都揉碎在唇齿之间。
徐欢尝到了咸涩的泪水,分不清是谁的。
“恨我吧。”他在她唇边呢喃,“这样我会好受些。”
徐欢摇摇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那里有她最爱的冷杉香气,以后都会是别人的了。
“我舍不得。”她说。纹身店的玻璃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酝酿着一场夏末的暴雨。
裴承的手还扣在她的脑后,指尖陷入她柔软的发丝。
他能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像濒死的蝴蝶最后的挣扎。
“徐欢。”他唤她名字时,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懂事,这样体贴,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所有对她不公的事。
徐欢微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
她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两泓琥珀色的清泉,表面清澈见底,深处却藏着说不尽的迷雾。
指尖轻轻描摹着他下巴的轮廓,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什么时候回去?”
裴承喉结滚动,像是咽下了一枚苦果:“下个月。”
“那还有半个月……”她的指尖在他下巴上画着无形的圆,一圈又一圈,像是要把这短暂的时光都圈住。
“我之前想买你一个月的,”她忽然笑了,眼里泛起细碎的光,“可惜钱太少,不敢狮子大开口。”
裴承猛地捉住她作乱的手,将她的指尖抵在自己唇边。
温热的吻落在她冰凉的指节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这半个月,我免费陪你。”
“好啊,”她仰起脸,唇瓣轻轻擦过他的下巴,像蝴蝶掠过花瓣,“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