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拿起手机,手指纷飞打出几个字,“我自己去拿。”
手机滑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裴承撑着茶几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
他索性手脚并用地爬向酒柜,昂贵的灰色羊绒家居裤在大理石地面上磨出细碎的声响。
酒柜的玻璃映出他狼狈的模样:领口松松垮垮,薄唇被他咬出了血,血迹干涸在唇角。
裴承直接抓过一整瓶威士忌,用牙齿咬开瓶盖。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流进衬衫领口,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咳咳……”烈酒灼烧着喉咙,裴承蜷缩在酒柜旁,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抱着那瓶酒。
落地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而裴承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光。
比起被三位哥哥忽视伤害的痛,徐欢觉得,那些远没有裴承那句——“一个上赶着白给的病秧子,不过是图个新鲜——”要来得痛彻心扉。
她满腔欢喜地跑来,以为能够与他从此不分离,可最终,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上赶着倒贴的笑话。
原来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那些深夜相拥的暖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新鲜感。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徐欢心痛得几乎窒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太疼了。
比被徐家三兄弟伤害时疼,比被病痛折磨时疼,比这世上任何一次伤害都要疼。
疼得她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恨不得立刻死掉。
要不是顾言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她很可能直接昏倒在地。
顾言察觉到怀里的人摇摇欲坠,连忙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护住。
“徐欢,看着我。”他低声唤她,掌心轻轻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呼吸,别憋着。”
可徐欢像是听不见,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