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在兴、归山区染上了热疾,很多时候身体滚烫如火,浑身难耐,遍寻医者不得而解,因此一直以来行军都没有乘马,而是乘坐马车。
眼下这马车,却是成为了遮掩罗汝才伤势的
这也是为什么罗汝才没有一开始便带领部队冲杀,而是等待第二天才亲自领兵渡河的原因,他上阵本搏杀,来就是强撑着病躯。
罗汝才在杨明起的协助之下走到了干净的地面之上,亲卫司的甲兵早已经是桌椅摆放完备,宽大的舆图被摆放在了桌面之上。
这封舆图是关于夔州府的舆图,不仅各处的城镇被记录的一清二楚,山川河流也都均有记载,是当初罗汝才在房县之时花了重金从川东的一家商号手中收拢而来。
这样的图纸,罗汝才一共受了足足四份,最详细最清楚的便是眼下的这一份。
一众亲卫将罗汝才团团围住,遮蔽了起来。
罗汝才一直坚持到这个时候,才放下了所有的伪装。
一众亲卫皆是神色凝重,但是他们久随罗汝才征战知晓事情轻重,都没有言说其他,迅速的开始为罗汝才处理伤势。
亲卫送来绢布为罗汝才擦干了脸后,杨明起才发现罗汝才已经是面白如纸。
“大帅……”
杨明起跪在地上,搀扶着罗汝才的手臂,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丈夫有泪不轻弹。”
罗汝才咧开嘴笑了一笑,甚至还宽慰杨明起。
“把眼泪擦干,我们流的血泪已经足够的多了。”
“区区枪伤罢了,这一路走来,我如何没有受过什么创伤?”
“老天爷没想过收我。”
眼见罗汝才应是性命无忧,杨明起的神色转而狰狞,怒骂道。
“若是没有大帅协助,他张献忠都活着走不出陕西和河南。”
“张献忠这狗娘养的砍货,咱老子遇到他一定要剁了他的狗头!”
“当初说好分兵引诱明军,之后再到川东再回,现在他自己逃入了四川,留我们在这里被明军围剿。”
杨明起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心中恨不得将张献忠千刀万剐。
“遇到陈望和秦良玉,连打都不敢打一仗,甚至连传信的人都没有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