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死,察罕利叶更不愿意,他想买命。
“是吗?有多少?”
沈烈似乎被这些条件打动,放低随时可以激发的弩弓。
“很多,真的有很多,那些药材是孙仲命贱民秘密屯的…”
“在何处?”
“在…”
察罕利叶犹豫应不应该说出来,沈烈将弩弓重新抬起,神台上的杀戮也随之再次展开,即便有人跪下来,也没能逃过一死,察罕利叶的正妻与两个幼子便是如此。
“我说,在县城东北十七里的燕留城。”
“那里是荒城。”
“是,但我在那里建了驿站…还在周边的山中建有大库,所屯药材都藏在山库之内…”
“哦,那好吧!”
沈烈彻底放低弩弓,扫视一眼神台上全部跪下的残余蕃客,点了点头,转身之际,与罗月华相视一笑。
察罕利叶看到了沈烈侧脸上的笑容,极度惊惧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更加相信这世间的万物都可以买卖,包括命。
然而,就在他的嘴角刚露出劫后余生的笑,锋利的弩簇穿透了他的喉咙,沈烈也正微笑地望着他:“察罕利叶,你活着,那些东西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我为什么让你活呢?”
察罕利叶能听到,却已经无法回答。
他不得不承认沈烈说的没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当命不由己的时候,有什么资格跟人谈交易呢?
“烧了这个鬼地方!”
沈烈离开的时候留下这句话,没再做任何嘱咐,包括是否留下圣殿里那些人的命。
“念安,他们”
罗月华只问了半句,因为沈烈淡淡的笑让她知晓了答案。那些人不可能活,就像当初屠牙城一样,他不会留下任何复仇的种子,也不会给想要复仇的人任何机会,他还是那个烈哥儿,没有变。
当熊熊大火烧起时,月光恰好照亮穹顶的缺口,不知从哪里响起银铃声,在大火之中“叮当叮当”不停,宛如胡商驼队永不到来的镇魂歌。
长芦城南,护城河的高堤上,刘守文的靴子陷进泥里半尺深,混着血沫的护城河水正漫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