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之所以连番叮嘱冯晖,是因为他太了解冯晖的性子,这小子就是一个魔头,一旦杀得兴起,会不管不顾。
所谓老账,是指冯晖在南皮县五垒城劫掠屠城一事,虽然夏鲁奇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但怎么可能瞒得住,沈烈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说到屠城这种事情,在战乱之中发生的概率并不低,往往都是领兵者的纵容,深究原因,其实也挺复杂。
表面上看,屠城是暴虐,是以杀戮劫掠以充军饷,实则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领兵者知晓人性的懦弱,只如果不消除心中的胆怯,上阵只能是死,所以才会通过杀戮来麻痹对死亡的恐惧。
沈烈想改变,也无力改变,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如此,就是一个残酷扭曲的聚合体,从古到今都是这样,所有人都是在掠夺与被掠夺中生存。
“校尉,他们起枪阵了,扎得太密。”
魏仁奇紧跟着冯晖,说话间将手中长槊前指,槊头燃起的火苗被夜风扫吹得呼呼作响,如同讨命的招魂幡。
冯晖没应声,探手摸了一下马鞍旁挂的一对大葫芦。葫芦里没有酒,而是灌满了猛猛火油,塞紧的葫芦口缠着浸透松脂的麻布条。不仅冯晖有这样的葫芦,每一骑都配备。
“分!”
当距离越来越近时,冯晖扬起手中的马槊,槊锋顶端的火苗在半空摇了三下,爆开的火星随风四散。
下一瞬,两百铁骑霎时裂作三条火龙。左路魏仁奇的长槊撕开浓黑夜色,右路马蹄踏碎水洼中支离破碎的月影,中路铁流却在距枪阵三十步处陡然放缓冲势。
冯晖能清晰看见对面士卒颤抖的枪尖,那些寒芒正随着他们粗重的喘息明灭不定,他们在害怕,在恐惧死亡的来临。
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具有非常强的优势,但骑兵的最大优势其实并非是迅猛的冲击力,而是超强的机动性。
战马的奔跑远超于人类。
在两军对阵时,骑兵凭借这一优势可以捕捉到步兵军阵之中的薄弱环节,对其发起攻击,并且在守军来不及补位的情况下,逐步撕裂军阵,令军阵中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