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战场常见的招式,真的很像农夫收割熟透的麦秆,锋刃割开靴子的闷响混着胫骨断裂的脆声,一排排溃兵如被镰刀划过的芦苇般齐刷刷倒下去。
陈参的钩镰枪精准咬住那名牙将的脚筋,发力回拽时,对方膝盖骨脱臼的"咔嗒"声清晰可闻。
“咚咚!”
鼓声再起,弩箭从倒伏的芦苇中激射而出,射向那些在泥潭里试图爬起来的军卒,垂死的野兽最危险,必须彻底杀死。
牙将的惨叫声卡在喉头,一支弩箭正钉入他大张的嘴里,箭尾白羽与牙齿相击,发出临死前最后的轻响。
“咚咚咚…”
不等义昌军做出应对,第三通鼓声急促而至。
第一阵的钩镰手闻讯后撤,第二阵的持弩跳荡兵立刻挂弩弓,以十人一组抛出缠满铁蒺藜的绊马索,不是横拉,而是斜插进溃兵队列,三十条血胡同瞬间绽开,那些侥幸逃过钩镰枪的军卒被铁蒺藜带走大片血肉与残肢断臂。
“护住节帅,走西闸口!”
孙鹤的前胸被划出一道血口子,顾不上查看,喝令刘守文的牙兵筑起人墙,护着满脸是血的刘守文往西逃。
“狗贼,还识得陈参否?今夜我必杀你为我家人报仇!”
陈参看到刘守文欲逃,抽出背上的两把横刀,发疯般冲了过去,效节军卒也紧随其后,撵杀仓皇而逃的溃军。
同一时刻,佯攻东城门的三百义昌军卒正在长芦县城东门外为最后的一线生机而拼命,但他们也清楚,活不成了。
队正王疤脸就是这样想。
王疤脸是老卒,不是说年纪有多老,而是指他参加的战事多。当初卢龙军屠清河城的时候,他就在军中为卒,脸上的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当时在奸淫一个女人时,一个没留心,被女人用头钗在脸上留下一道长疤。后来王疤脸留在沧州,成为义昌军里的一名队正。
此刻,他手里的盾牌有三道裂痕,都是被步朔的槊锋所劈,上边还有两根半截箭杆,箭簇已经卡在裂缝里。
从顺利通过护城河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头,眼皮一个劲儿地跳,转到城东时,这种直觉愈发强烈,但他只是一个队正,不敢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