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放心沈烈,不想待在长芦城里,打算见到胡规后,让胡规派人把他送回魏州城,只要回到魏州城,他还是要风得风的遥喜儿。
“你也去?”
沈烈闻言,轻扯了一下缰绳,枣红战马喷着鼻息,甩着脑袋挣脱朱友珪的扯拽,围着他转了个圈,铁蹄在青砖上敲出清脆的调子。
“二郎君一夜未眠,不如…”沈烈略作犹豫,随即又点头笑道:“也好,那你就随我一同去,到时别忘了刚才的说辞。”
沈烈看出朱友珪的心思,也不想让他在长芦多留一刻,不如趁机把这个瘟神赶紧送走,至于朱友珪会耍什么花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给二郎君备马!”
“我的“疾风”呢?”
有人牵来马匹,朱友珪见不是自己的那匹马,心头不悦。
“疾风?”
沈烈故作疑惑,很快又似反应过来:“哦,二郎君说的“疾风”,是说你的那匹乌孙马吧,哎呀,你的那匹马真不错。”
“当然不错,还我!”
那匹乌苏马可是让朱友珪花了大价钱从西域购得,一直视作宝贝,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让给沈烈,怕归怕,担心归担心,朱友珪还是舍命不舍财,打算要回心爱之物。
“可惜,还不了啦…”
沈烈俯下身子,转头将修长手指虚点长街:“昨夜,我本想替你好好养着那匹马,不成想察罕利叶带着蕃客冲杀过来,那群浑蛋先是放箭,那叫一个箭雨如蝗呀,躲都躲不及,好在乌孙马护主,硬生生用身子替我挡了十七八支狼牙箭。”
说着,沈烈以掌抚胸,作痛惜状:“就这样,马没了,为此我还多砍了察罕利叶十几刀,以泄心头之恨。不过二郎君放心,我已经给它选了一块向阳的坡地,深埋七尺,黄土为冢,算是报答它的救命之恩,也成全了你与它之前的主仆情义。”
这通谎话说得有模有样,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
朱友珪猛然攥住手里的幞头,指向沈烈,怒目而视。
晨光中,他能看清沈烈的唇角噙着戏谑,知道沈烈在说谎,在戏弄他,同时也能看清沈烈一双清眸里的倒影,正映着他狰狞扭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