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好的,你惹他做什么?”
贺瑰盘腿坐在矮几旁,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的铜饰,已是榆桑榆之年的老将鬓角已染霜白,一双虎目却依旧炯炯有神,此刻正带着几分责备看向沈烈。
在他看来,赵岩的身份特殊,而且深受梁王重视,即便不攀附,也没必要招惹。
“我哪有惹他,分明是他自己小心眼儿。”
沈烈拾起靴子上的一片叶子在指间捻转,,嘴角带着三分笑意,却又故意撇了撇:“难道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大王的女婿,他凭什么跑到军中威风?吃软饭不丢人,我又没笑话他,至于翻脸吗?”
“哈哈…”
贺瑰突然大笑,抓起案上的蒲扇猛摇几下,见白的胡子随着笑声颤动:“你小子这张嘴啊!当年在汴州时怎不见你这般伶牙俐齿?真是让天雷劈坏了德行!”
一旁的李愚闻言,望向沈烈,略微蹙眉,眉间依旧带着思虑的纹路,随后他推了推头上的幞头,开口道:“梁王此番要我们与契丹和谈,无异于与虎谋皮。阿保机十万铁骑陈兵边境,怎会因三言两语退兵?”
沈烈苦笑:“说的也是,已经是嘴边里的肉,人家怎么可能舍得松口?要是真能靠一张嘴就能说动阿保机退兵,天下哪里还会争的你死我活,早就太平盛世了。”喝了一口凉茶,沈烈摆了摆手,“我可没有张仪那种游说之术。”
贺瑰放下蒲扇,捋着斑白的胡须捋须,说道:“依我看,大王的意思恐怕不在和谈上,谈的成自然是好,要是谈不成…咳咳!”
他忽然咳嗽起来,夏鲁奇连忙递上茶水。
沈烈将手中落叶碾碎,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我看大王本就不指望和谈成功,最终还是要打,只能以战止战,守住渔阳。”
贺瑰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说道:“打,是正理儿,可只给五千兵马…”他摇了摇头,“即便算上你手里的兵力,兵力也不过万,不好打呀。”
夏鲁奇从旁说道:“是啊,阿保机此番领兵数万,而且还以骑兵居多,不等咱们靠过去,人家就冲过来了,契丹军骑真要是硬冲袭扰,恐怕咱们营盘都扎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