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瑰拄着长刀喘息,声音里带着厮杀后的沙哑,花白的胡须上还挂着血珠,却依然挺直腰板。
“折了十七个兄弟,伤三十有余。”
有人很快来报,“斩敌一百八十三,缴获完好的战马四十二匹。”
贺瑰点点头,目光扫过满地尸骸。
夜风拂过,带来浓重的血腥味。
一只乌鸦落在不远处的枯树上,发出刺耳的啼叫。
“把咱们的兄弟埋了。”夏鲁奇解下披风,盖在一名战死的军骑脸上,“契丹人的尸体…留给山里的野狗果腹!”
军卒们沉默地行动起来,铁锹掘土的闷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河面上泛起薄雾,渐渐模糊了血腥的战场。
夏鲁奇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握紧了手中长枪。
“该走了。”
贺瑰拍了拍他的肩膀,“樊崖口还有硬仗等着。”
夏鲁奇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染血的河滩,翻身上马。
晨雾中,军骑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座新坟,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静静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