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万笑一席皂衣公服,杵着水火棍,看了眼身旁同僚。
几十号衙役,歪瓜裂枣,怎么丑的都有,唯独他这白净端正的,格格不入。
身前,上司典史正在日常压力队友。
“饭桶!真是一群饭桶!”
“刘老爷可是咱县有头有脸的富户,最近隔三差五就丢东西,叫你们去查,结果屁的线索没有,反倒昨夜又丢了人家传的夜光杯!”
“衙门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他一张嘴,就是各种压力队友,唾沫星子在哈气的掩护下,精准喷在前头几人脸上。
然而,和之前不同,这次没人上来赔笑。
所有人都盯着典史的后颈,估摸是晨起匆忙,那里正挂着条女人的亵衣。
气氛相当尴尬。
众多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这典史的操蛋脾性,愣是不敢开口提醒。
今儿个是衙门典史轮值点卯,大早上的,没人想触这霉头。
只有尤万笑眨了眨眼,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见他举手,声音抬高:“大人,太冷了,身子要紧,能不能进屋再议?”
“怎么,我不说冷,别人也没说冷,就你娇贵?”
典史瞪着眼睛盯他,讲话毫不客气。
尤万笑却是摇了摇头。
“大人有所不知,咱祖上做的都是药材生意,也算半个郎中……这腊月天寒,人是最受不了冻的,要是寒气灌进风池穴,后脖颈怕要落下病,治也不好治。”
说话时,他还特地指着后颈。
典史都气笑了。
“还落下病……”
本想大骂这不知死活的小门吏一通,然而等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却抓来块柔软熟悉的料子,表情顿时一僵。
他甚至不用确认,也知道东西是什么,太熟悉了。
看也没看,典史动作麻利的将亵衣揣进怀里。
“咳,经你这么一说,脖子确实不大舒服,改日身子有恙,正好找你拿些药。你们家铺子叫什么?”
“回大人,小人尤万笑,家父尤云涛,在和安有间平善堂。”
“嗯,不错,药铺倒是没白开,心思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