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放下马刷,目露疑惑:“老师不与岳父再叙叙旧?”
“不必了。” 苏绍献摇摇头,忽然压低声音:“此番刺客目标虽直指苏儒朔,却未必是朝堂旧敌所为。他几个月前便辞去爵位、远离中枢,如今在朝影响力微乎其微。但若论苏家内部……你可知,三老太爷与苏儒朔之父乃一母同胞?其弟早逝后,三老太爷将幼弟遗孤视如己出,苏家小辈中唯有苏儒朔能在宗族议事时直言敢谏。”
“若有人想动摇苏家根基,未必需正面撼动三老太爷这棵参天树——剪断其羽翼,往往更见效。苏儒朔掌着苏家千余口人的‘理法’二字,若他出事……”
他话未说完,便见许舟眼神骤然冷下来,如刀刃劈过冰层。
苏绍献忽而轻笑:“不过是老朽路上算的闲卦,当不得真。只是苏家那支旁系最近在你们入京这一条路线上动作频繁……”话未说完便摇摇头,“罢了,你自有分寸。”
许舟整衣肃容,长舒一口气,郑重行了大礼:“无论如何,今日多亏老师援手。”
苏绍献抬手将他扶起:“你既入我门墙,护你周全本是为师本分。”
“一码归一码,老师恩情,许舟铭记在心。”许舟语气恳切。
苏绍献眼底掠过赞许,心道此子沉稳知礼,难得一片赤忱。
面上却只淡淡点头道:“修行莫忘课业。”
许舟颔首称是。
见老人执意要走,许舟还欲挽留,却听苏绍献道:“书院明日有讲经会,老夫得回去备些文书。”
说着,脚尖在青石板上轻划半圈,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老夫三寸之内,不在此院,在城门口。”
话音未落,身影已似夜风吹散的烛火,融入暗影之中。
许舟望着老师消失的方向出神,忽闻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转身见苏朝槿提着裙摆奔来,身后跟着苏玄正与林疏雨。
“姐夫!”苏朝槿顾不得礼节,直扑到跟前,上下打量,“可伤着哪儿了?”
许舟尚未开口,苏玄正已上前长揖及地:“救命之恩,玄正没齿难忘。异日若能位列朝堂,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