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不敢上前。
又一道闪电亮起,柳青瓷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院墙,宿诀顺着看去,只瞥见一抹黑影掠过墙头,快得像是错觉。
“回去睡觉。”柳青瓷已经站起身,声音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发生,她单手抱起宿诀,另一手仍握着残刃:“明日我们要离开这里。”
宿诀搂住母亲的脖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他再次被摇醒时,天还没亮。
柳青瓷已经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米粥和……一整包灶糖。
“慢慢吃。”她一边说,一边系紧斗篷带子,把半把剖魔刀用布裹好,塞进包袱最底层。
宿诀捧着碗,看母亲在屋里布下了最后一道禁制,她的手指划过墙壁时,有细碎的金光渗入砖缝,那是宿诀长大后才认出的高阶封印术。
“娘,我们去哪儿?”
柳青瓷蹲下来,替他擦掉嘴角的饭粒:“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她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透明的青灰色,像是雨后的远山,宿诀忽然注意到,母亲的眼角有了细纹,鬓边也藏着一根白发。
他伸手想拔,柳青瓷却已经起身。
“带上你的小木剑。”她说。
那把木剑是柳青瓷亲手削的,剑身刻着避邪的符文,宿诀一直以为只是玩具,直到在不夜天城时,这把木剑保护了年幼的他一次又一次,他才发现那些符文是真的能诛邪。
离开莲花坞时,柳青瓷已经快走不动了。
她的咳疾越来越重,指尖泛着青灰,呼吸时胸腔里像是塞了一把碎冰,每一声喘息都带着血腥气。
六岁的宿诀紧紧攥着母亲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苍白的脸,仿佛只要他看得足够用力,就能让她的病痛消失。
“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宿诀小声问。
柳青瓷停下脚步,蹲下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她的掌心很凉,像一块浸在雪水里的玉。
“阿诀,娘要送你去一个地方。”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里……很危险,但你必须去。”
宿诀的眼睛不解地睁大了:“为什么?”
柳青瓷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白色的玉佩,轻轻挂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