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九冬凑过去,银铃轻响:“老伯,这糖鹤能飞多久?”
摊主抬头,露出一张憨厚的笑脸:“姑娘说笑了,糖鹤哪会飞?”
李小楼和师九冬一愣,再定睛看时,那糖鹤分明老老实实插在草靶上,哪还有半点灵动的模样?
宿诀抱着手臂旁观,低声提醒道:“虚实交替,这城里的一切都不能全信。”
谢琢光目光扫过街角,几个孩童嬉笑着跑过,手里拽着纸鸢,可那些纸鸢的线却并非向上延伸至天空,而是诡异地垂向地面,仿佛在牵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乌竹眠提着莲花灯缓步前行,灯影摇曳间,她注意到街边茶楼的二楼窗口,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吟诗作对,可他们的嘴明明在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而更远处的绸缎庄里,老板娘正笑着抖开一匹流光溢彩的锦缎,可那缎子上的花纹……竟是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莲花祭将至,城里自然要热闹些。”
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见水月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心,手中折扇轻点,指向远处一座高台。
那台子通体白玉砌成,台边环绕着九根圆柱,柱上缠满了蓝莲花藤,此时正有工匠在台上悬挂彩绸。
“三日后,那里便是祭典的中心。”水月澈的目光落在乌竹眠身上,笑意更深:“届时,大家或许能见到想见之人。”
他的话音未落,街市上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鼓乐声。
一队身着彩衣的舞者踏着整齐的步子穿街而过,他们戴着精致的面具,衣袖翻飞间洒落无数花瓣,可那些花瓣落在石板路上,却化作点点蓝光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李小楼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去接,却被乌竹眠一把拉住:“别碰。”
水月澈轻笑出声:“不必紧张,镜花城的花……”
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那花瓣在他掌心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本就是水做的。”
街道尽头,浮动的光线为整座城镀上了一层金边,行人、商铺、笑语、笙歌……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却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违和。
乌竹眠凝视着水月澈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莲花灯,灯芯的蓝光忽明忽暗,映出了她眼底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