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他们一墙之隔,一个货运车厢,挤满了满脸沧桑的人。这里面的味道非常难闻,所有人都期盼着停车的时候——这样他们就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车站的电子屏闪烁着血红的\"延误\"的字迹,张恺蜷缩在自动贩售机投下的阴影里。邻座老太抱着襁褓哼唱儿歌的调子,让他想起妻子临产时唱的那首儿歌。
那天产房外的走廊也是这样闷热,消毒水混着血腥气的味道,还有新生儿第一声啼哭掀起的惊涛骇浪。
张恺用力攥着手里的车票,心急如焚地看着着列车的方向。
终于,许久之后,他列车终于抵达了它的目的地。
车站广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前往柳心市的l2551号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人群突然沸腾,张恺被推搡着撞上金属护栏。检票员制服上的反光条刺得他睁不开眼,就像三天前那道灼伤视网膜的照耀整个临湘星的强光。
当他终于奋力挤进车厢时,发现座位上蜷着个浑身煤灰的小女孩。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样才混上车的,但她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我爸爸在柳心市火力发电厂。”
女孩站了起来,怯生生地看着他,她攥紧褪色的兔子玩偶,列车启动时的惯性让她撞进张恺怀里。
“孩子,你……”
他叹息一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也不顾她身上的煤灰,直接将这个小女孩抱进怀里。
“孩子,这里距离柳心市大约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车程。那里是敌人的控制区,他们允许通行,但是要对所有人进行检查。
孩子,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的侄女,好吗?”
她静静地看着张恺,因为她有些营养不良的原因,她的眼睛显得很大。小女孩对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他想起张园园总爱把脸埋在他衣服的口袋蹭来蹭去,说这样就能把爸爸的味道带到幼儿园午睡。
窗外风景开始倒退,车轮和铁轨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碾碎放在铁轨上的小石子。
车厢突然剧烈晃动,持续高压运作许久的暖气管道终于是不堪重负,喷出滚烫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