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站在一旁,看着少年专注计算的背影,心里既欣慰又复杂。
作为穿越者,他这一年多来一直在摸索如何把现代知识教给两个没上过学的舅舅。
记得刚开始打猎,周铁栓打山鸡总是空手而归。那时候他就蹲在田埂上,用树枝在地上画线:“鸡飞过去要时间,子弹飞过去也要时间,你得算瞄哪儿才能打着鸡……”
后来每次上山打猎,他都变着法子教数学。
野兔跑过的轨迹是抛物线,子弹下坠的弧度是二次函数。
这些都是在部队的时候,狙击手必须要学会的计算内容。
周铁栓学得最快,不到三个月就能心算五十米内的提前量。
周铁柱更喜欢动手,林川就教他做陷阱。
用树枝搭结构时讲三角形稳定性,用绳索时讲滑轮原理。
有次他们做了个能自动关门的捕兽笼,周铁柱兴奋得三天没睡好觉。
“算出来了!”周铁栓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要往西北方向瞄16米!”
林川回过神,看见泥地上的公式工整清晰:4m\/s04s=16m。他蹲下身,用树枝在数字下面划了道线:“记得误差修正吗?”
“记得!”周铁栓立刻在算式旁边写上“11”,“您说过实际距离要加10的冗余量。”
月光下,少年的表情格外认真。
林川看着他枪托内侧密密麻麻的刻度,那是他们用半年时间,一次次上山打猎积累的宝贵经验。每道刻痕都代表着一次计算练习:三月初八,东北风,五十米距离要抬高一寸;五月廿二,无风,七十米距离要往前半尺……
“叔。”周铁栓突然小声问,“这些算法,是不是城里学生都学过?”
“嗯,应该不少中学生都学过。”林川点点头。
“叔,咱们屯要是也有中学就好了。”周铁栓笑起来,“我看着秀兰和铁蛋上学,还挺羡慕他俩……”
林川喉头一紧。
他想起穿越前的那些习题集、参考书,想起系统化的教育体系。
而现在,他只能像原始人结绳记事一样,把知识刻在枪托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