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去领读。”
林川对纳斯塔霞说,顺手帮她拂去头发上的一片松针。
纳斯塔霞点点头,忽然看向远处。
炊烟正从人民食堂的烟囱里袅袅升起,在夕阳下染成了金色。
屯子西头传来“咚咚”的敲打声,几个木匠正在给准备结婚的赵四海小两口打家具。
刨花飞舞中,有人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很快就被其他人的笑声淹没了。
……
可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傍晚,林川刚从食堂吃饭出来,棉袄领子上还沾着烟火气。
陈和平蹲在大队部门口的石碾子上抽烟,烟头在暮色中一明一灭,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林川,来一下。”陈和平的声音压得很低。
林川心里“咯噔”一声。
他太熟悉这个语气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仓库。
陈和平反手插上门闩,从怀里摸出半张皱巴巴的报纸。
借着气窗透进来的微光,林川看清了上面的标题:《xx县开展生产自救的先进经验》。
“我大舅哥从河南逃荒过来。”陈和平的烟嗓沙哑得厉害,“他们……全县断粮……”
“河南?”
林川盯着报纸上”亩产万斤”的铅字,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是说那边都是产粮大县吗?”
“产粮大县?”陈和平苦笑着展开报纸,“你看看这’亩产万斤’的报道,再看看这个……”他指着角落里的小字:“全县粮食总产量创新高”。
“可实际上呢?”林川接过报纸。
“实际上?”陈和平从兜里掏出烟袋,手有些抖,“大舅哥说,公社把各家的铁锅都收去炼钢了,食堂断粮半个月,有人开始啃榆树皮……”他顿了顿,“最惨的村子,一个生产队饿死二十多口子,公社还让报’营养性浮肿’……”
陈和平零零碎碎的讲述中,勾勒出了某地正在发生的饥荒。
那里原本是个高产县,人均粮食四百多斤,一年的口粮是比较富足的。
可当地推行“密植高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