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谧,茶香氤氲。
一份资料甩了过来,裴谦记忆力良好,一眼就认出了资料照片中的人是当年那个医生。
“你都知道了?”裴谦并不意外,甚至连心虚也没有,反而毫无压力,问裴渡:“所以阿渡,你准备拿我怎么办呢?要我的命?或是先折磨我一番再要我的命?”
他极为坦然:“如果是的话,就动手吧,我不反抗。”
话音方落,林德厚率先挡在了裴谦身前,满目警惕地盯着裴渡。
“先生是您的爷爷!您不可以对他不敬!”
下一秒,林德厚就被保镖狼狈押跪在地面,裴渡连个眼神都未给他,面无表情。
“你是该死,可只要你的命,未免太过便宜。”
裴谦直觉这话有古怪:“什么意思?”
周至又上前,将一叠文件一一摊开在裴谦眼前,待看清资料的瞬间,裴谦原本轻松的脸色骤变,声音阴沉下来:“裴渡,你疯了!你想毁了整个裴家吗?!”
“是又怎样。”
裴渡曾经说过一句话,连孩子都护不住的家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不如趁早都去死,这句话放在现在,同样适用。
说来讽刺,这也是学裴谦的,打蛇打七寸,捏人捏软肋,裴谦对裴家“忠心”了一辈子,裴谦是什么结果,那么裴家自然也要跟着是什么下场。
裴家盘踞立足这么多年,再怎么避免,也避免不了会有不干净的不能暴露于人前的东西。
裴谦深呼吸,他对上裴渡平静的目光,只觉得那里头蔓延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意。
裴渡是认真的。
当初裴渡车祸后裴谦找催眠师让裴渡失去所有记忆,不仅仅只是想要裴渡忘掉和谢书音的感情,其实还想要裴渡忘掉来到裴家的过往。
因为裴谦心里也清楚,他亏欠裴渡这个孙子,至今裴渡对裴家也亲近不起来。
“阿渡,这一年来你频繁往安市跑,你知道了对吗,谢书音还活着。”裴谦敏锐地眯眼,说:“你找到了她,对吗?”
裴渡漆黑的瞳孔里溢出冷意,却并没有半丝恐慌,对于裴谦意味不明的话面不改色,他已经不是那个十八岁的可以任由裴谦拿捏的裴渡了。
局势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