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车哄笑中,女青年把脸埋进围巾。
傅晋安和老裁缝交谈起来,两人说的是军旅途中一些事,周围的人听得兴致昂扬,甚至围凑过来。
老裁缝到一个站,下车了,其他人也散了。
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中,傅晋安将温水瓶倾向搪瓷缸。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上冰花,温柔地将水递给还有些迷糊的姜宁。
他们到深市时,老曹让司机来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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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玻璃幕墙外,街头的霓虹与港口的探照灯交替闪烁。
姜宁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进入工作状态。
她第三次揉眉心时,傅晋安数清了桌上的咖啡渍:十二个同心圆,桌上的英文合同在晨光里明明灭灭。
他不懂经商,但懂英文。
那全英文的合同,以及涉及的专业术语,他不敢想象,姜宁她原本会是多厉害的人物。
他口袋里的薄荷糖换过三回,终究没敢惊动那个伏案疾书的身影。
“这里改。”姜宁突然用钢笔尾端敲了敲玻璃板,翡翠镯子磕在计算机键盘上。
这是他们公司的第一台计算机。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方案终于改好。
匆匆洗了把脸,就准备出发和德商谈合作。
司机开着车来接她,摇下车窗时,傅晋安正用指腹轻揉地按揉着姜宁虎口的合谷穴——昨夜她握笔改方案的指节已经泛了青。
四十分钟后到达对方公司。
进入紧张的谈判环节。
傅晋安在第五次续热水时,终于借着氤氲水汽说:“要不让老曹推迟……”
“嘘,”姜宁就着他端来的搪瓷缸吞下感冒药,指尖点在他手背上,“快了。”
傅晋安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赶紧把这单生意拿下,抽出时间来结婚。
他甚至想推迟结婚时间。
大不了,明年再结。
后年也行。
但在这关键时刻,他也不能掉链子。
离开对方公司后,傅晋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姜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