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嫣也看见了,觉得讽刺,立刻转回脸,问得咬牙切齿,“然后呢?”
安岚神色空洞地阖眼,“然后,等我发现自己走偏了,另一个人格已然成型了……”
褚嫣攥紧掌心,“你就没想过补救,立刻送他去正规机构治疗?”
“等他被其他人催眠,把我做的那些所谓‘疗愈’过程都说出来,你觉得,谢家还容得下我吗?”
褚嫣沉默一阵,愤怒地喘粗气,冷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母爱。”
安岚重新睁开眼,捏着帕子擦干净泪痕,对她扯开唇角,笑得了无生气,“很可笑吧?我人生中唯一的临床案例,以失败告终。”
“我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不过事实证明,好歹不算完全失控,郁白这十几年状态都很稳定,我以为‘他’能永远不出来,我当年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藏起来……”
褚嫣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难怪他那么讨厌你,你创造出他,又压制他,掩藏他,是我我也恨你,你害了他们两个人!”
安岚不再说话,仿佛懒得辩驳,又仿佛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暂时走不出来,无力对答。
褚嫣转身去衣架上取包,重新来到她面前,深深吸一口气。
“谢谢您今天向我坦诚这一切,我相信当年您给郁白催眠疗愈,多多少少是怀有善意的,只是对于自己的水平认知不足,酿成大错以后又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从感性上,我同情您,从理性上,我无法接受。”
“您有您的苦衷,我也有我的立场,既然我知道了这一切,就没办法视若无睹。”
安岚这才急忙站起来,拽住她的包,“嫣嫣!你给我一个机会!郁白肯定要治疗,但这些完全可以暗中展开,我替他找最好的医生,你别闹到他父亲和爷爷面前……你替他想想,替这个家想想,替集团想想,他的病情一旦被公开,谢家就毁了!”
褚嫣从她手里扯过自己的包,转身,冷静到极点,“公开不公开,由爷爷和伯父做主,但他们首先该有知情权,该了解自己儿子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安岚突然朝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