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年冬伊始……”苏定远见杨天行已然全然看破,当即沉声冷笑,“至今恰好半年,一盒十二粒,已尽数入我腹中……”
杨天行颔首沉吟,这情况跟自己所料几乎没有差别。
苏婉清却是紧紧抿唇,捉杨天行的手臂更紧了些,眉间忧色挥之不去。
“不要怕。”杨天行见她有些站立不稳,便将她轻轻揽过靠到肩头,安慰道,“世伯本无大碍,待我回濯园起丹一炉,服之稍加调养,便可隐患尽除。”
苏婉清自宋书晴口中听过诸多杨天行炼丹的本事,得他许诺,正要心安,忽而又有些忧心问道:“可是又要取那灵狐之血?”
她想及书晴信中每每抱怨,纠结一瞬,还是咬牙小声道:“七郎你便躲着书晴取罢,就取一碗——不对,书晴说上次便取了三小碗……”
她觉得有些对不住书晴,可爹爹身体要紧,当即回眸想要再叮嘱,却见杨天行眼神古怪。
“她都是这么跟你说的?”杨天行哭笑不得,甚至生出几分想窥探她二人往来信中内容的邪念——
他取灵狐血炼丹不过数次,每次皆只取精血一滴,何曾用过碗来?何况那灵狐年幼,体型小过猫儿,又哪来那么多血装碗。
“不是这样么?”
苏婉清本是聪慧至极的人儿,只是宋书晴亦心思灵慧,信中编织的说辞自然不会简单夸大,而是顾及方方面面,她方才信以为真。
此刻见杨天行眸光加上那句问话,她哪还不明白自己被宋书晴哄骗了去。
“当真好书晴!”
苏婉清面色微红,跺脚往杨天行身上靠紧了些,暗怪自己大意,每每总自己作弄书晴,却不料今日反上了她的当,在七郎与父亲面前失了体面。
“咳咳!”苏定远看着若无其事互相依偎的二人,本来没病的身子忽而有些发颤,“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还不给我放开?!”
苏婉清刹那回神,慌忙退开三步,直躲到苏定远身后,按他肩头道:“爹爹,莫要动气,当心——”
“当心什么当心?”苏定远气急,拍开她的手哼道,“你爹我身体好得很,还气不死。”
苏婉清抿唇退至一旁,他此刻有了杨天行保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