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晓得,自己父亲当是抓住了那个在银库司兼稽核主事的苏明哲一些把柄,可他更清楚,其中手段定还有不光彩之处不足为外人道。
“此间到底怎么回事?还请先生教我……”
他语带恳切,见崔玉言仿佛假寐一般事不关己态,心知那“不知”的“有人”,定非这位江北第一公子,而是自己抑或说郑家。
“郑公子,何不请教你玉言表弟?”
柳道元气定神闲,刻意在“表弟”两个字上加重口音,颇有几分一舒胸中怨气的畅快之感。
郑弘毅心底更沉,他越这样遮遮掩掩,事情就愈发显得古怪不简单。
“那苏定远当年也不过走到三司衙门一级,似是拒了巡抚的差事主动致仕,他能有什么?”
郑弘毅心底快速捋了一遍,还是想不通其中关窍,只能把目光转向刚刚饮下一杯闲茶的崔玉言。
“表兄少安毋躁。”
他淡淡放下茶杯,没有急着开口解释,反朝着柳道元笑问,“先生今载年逾古稀了罢?”
他打量柳道元仅微微斑白的发须,还有明光熠熠的双眸,作欣羡状叹道:“我观先生不只是驻颜有术,便连心性也如稚子般澄净。”
柳道元手上一紧差点扯掉胡须,见这小子阴阳怪气骂自己老而不死、幼稚小气,一口气噎得险些背过气去。
“知道老夫没几年可活,你这小子怎就不肯放老夫安生……”
柳道元吹胡子瞪眼,对眼前这勉强算得自己半个弟子的不肖徒终究暗藏几分欣赏,有些放纵。
见郑弘毅屡屡张口欲言,他摆摆手解释道:“那苏定远如今虽不入朝堂,可他家先祖那位棋圣苏清风,曾与‘心镜派’祖师明德公一同贬谪幽州,是为亦师亦友……”
“苏清风?明德公?”
郑弘毅也是读书人,知晓这二人名讳,一个是前朝最后一名被敕封的棋圣,一个是当今天下一半读书人的祖师爷。
“可这又能如何……?”
此二人这一段因缘却是鲜有人知,他不晓得,亦不理解这如何能算得上柳道元口中“不知苏定远的深浅”一说。
“呵呵……”
柳道元摇头直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