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雾中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待雾气散去,地上只余一滩腥臭血水,青铜铃铛却完好无损地躺在阵眼中央。三长老拾起铃铛时,袖口昙花纹样突然渗出黑血,将铃身腐蚀出缕缕青烟。
“果然是你。“老人阴恻恻的笑声在林间回荡,“当年没把你炼成尸傀,倒是本座失算了。“
刘玄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他看见三长老从怀中掏出个琉璃瓶,将血水收入瓶中。月光照在瓶身上,隐约可见其中浮沉着数十个微小的人影,个个面目狰狞。
五更天的梆子声传来时,刘玄已潜回祠堂。供桌上的牌位恢复原状,仿佛方才的异变只是幻觉。但他注意到,族碑底部的九宫阵纹缺了艮位阵眼——正是三长老袖口昙花对应的方位。
“哗啦——“
后院古井突然传来锁链晃动声。刘玄握紧鱼肠匕摸到井边,见井口石栏上新鲜的血迹尚未凝固。他解下腰间绳索垂入井中,玄黄玉坠刚触到井水便迸发青光。借着微光看去,井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最深的一道裂痕中卡着半截断指——指节处有颗红痣,与母亲右手小指一模一样。
井水突然沸腾,浮现出诡异画面:血池中倒映着浪琴山全景,山腹处有九盏命灯明灭不定。当刘玄想要细看时,画面突然扭曲,显出三长老正在密室施法的场景——老人将琉璃瓶中的血水倒入青铜鼎,鼎中浮现出母亲痛苦挣扎的虚影。
“娘亲!“刘玄目眦欲裂,玉坠突然烫得握不住。井水轰然炸开,将他整个人卷入漩涡。在即将窒息时,他看见井底锁链尽头拴着具白骨,头骨天灵盖上插着把青鸾纹样的短剑——与《玄黄志异》记载的“青鸾镇魔剑“一般无二。
刘玄浑身湿透地爬出古井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攥着那半截断指,指尖红痣刺痛掌心。祠堂方向突然传来钟鸣,九长九短,是宗族紧急集合的信号。
演武场上,三长老端坐祭坛中央,脚下躺着七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刘玄瞳孔骤缩——每具尸体露出的手腕上都带着蛇形银镯,正是母亲陪嫁侍女的特有饰物。
“昨夜有妖物潜入宗祠,幸得先祖庇佑“三长老的声音如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