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离开,丫鬟煎完药端来,
雨着实大,后厨和主屋就隔了几步路,煎药的小丫鬟被淋了一头的水,
酒酿端过药碗闻了闻,
是寻常的补药没错,便抬头饮下。
喝完没多久,大夫又进来了,再次给她诊脉,说,“眼下脉象正是有力的时候。”
正是有力的时候,便可以灌落胎药了。
酒酿满腹狐疑,就看又有丫鬟端药进来,
这药用甜瓷小碗装着,巴掌大的一碗,闻起来和黄莲水似的,
丫鬟说,“夫人,安胎药。”
不,
不像安胎药,
她喝了数不清的安胎药,万变不离其宗,里面的成分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没有一味是苦的…
“这不是安胎药。”她斩钉截铁道,
丫鬟深深低下头,“夫人,这就是安胎药。”
酒酿推开药碗,“拿走,我不喝。”
话落,门外走进三个婆子,垂手躬身地劝道,“夫人,喝了安胎药吧。”
脑中嗡的一响,后颈全是冷汗…
是冲着她的涵儿来的,
昨夜的噩梦翻涌浮现,涵儿怯生生地说,爹爹不要她了…
是沈渊…
是沈渊要落了她的孩子吗…
她拿起药碗砸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苦味越发强烈,
“我要见沈渊…”
声音在发抖,她撑着桌子站起,拨开婆子向大门走去,“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要去见他,我要和他说个明白…”
一个婆子挡在门缝前边,眼中透着不忍,唉声道,“捆了,灌。”
另外两人一人驾住她的一边臂膀,反剪到身后,用绸子捆住手腕,被压到床边坐着,
她真的慌了,六神无主,声泪俱下地哀求,“不要…求您了,行行好…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八个月了啊…”
“现在落下来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啊!”
“求你们了…放过我的涵儿吧…”
“她好乖的,她是个好孩子,她不会惹事的,求你们了…给她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