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川的手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初儿,你说什么?”
不会的。
母亲若是死了,相府不可能不知道。
姜初霁的声音愈发凉薄:“听到我这话的瞬间,大哥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依旧怨恨我们的母亲,还是为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而感到遗憾?”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姜砚川的心头。
他像是遭受某种重创,肩膀都无法控制地震颤起来,神色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脑海中走马灯一般想到的画面,是他蹒跚学步时母亲轻柔的呼唤,是他跌倒时母亲的安慰与鼓励,是夏日蚊虫躁鸣时母亲拍打的蒲扇,是睡前母亲为他温声细语所讲的故事。
这些年他刻意回避,不愿意想起这些。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未忘记过。
毫无知觉时,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从茫然的眼角滑落,冰凉地淌过脸颊。
就在此时,姜初霁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姜砚川的脸。
替他拭去那滴泪,轻声说道:“母亲没有死。”
“离开梅香院的第二晚,我就把她从城外老宅接了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大哥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你没有像我一样,亲眼看到我们的母亲在过去十年间,如何被折磨得形销骨立、面容憔悴,几乎没了人样。”
“不然,等母亲被陷害的真相被揭开之后,我都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大哥会是多么痛苦。”
少女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太轻,如同梦呓。
但姜砚川还是听清楚了。
母亲,被陷害的,真相?
姜初霁无视了姜砚川骤然收缩的瞳孔,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仿佛又变成了那副依赖哥哥的妹妹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将额头抵在姜砚川的额前。
确保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落在大哥的耳朵。
“明明喝得那样难受,就不要喝了。”
“好好照顾自己……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