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重重拍在桌上,“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他的银子,他白花花的银子。
慕青沅幽幽叹了口气,“谁不知道皇上是个最节俭不过的人了,从登基起为了天下黎民宵衣旰食,不贪口腹之欲,更不大兴土木。今日老身实在是不吐不快,若是有什么冒犯了天颜的地方,皇上就是令人当场打死老身,老身也认了。”
慕青沅掏出手帕,压了压眼角,“皇上只是名号好听,实际上却是这天下头号辛苦人,批阅奏章到深夜,寅时起身,卯时早朝,日复一日,何曾有过一丝懈怠?”
“可这些人却敢昧下皇上的银子,实在是天理难容。”
昭庆帝的眼眶红了,他颤声叫道:“姨母,这天下唯你一人懂朕啊。”
慕青沅心中呵呵,顺嘴的事情,她随便一说,他还真敢信。
“江南这些年的交上来的税收越来越少了,给朕上的奏疏是他们怎么怎么难。”昭庆帝的脸有一些扭曲,“原来把朕的银子都给运回他们自己家里去了。”
慕青沅赶紧劝道:“皇上息怒,皇帝九五之尊,乃是天子,何必和这些没有见识的小人计较?朝中的这些大臣,若有贤能者便用之,若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黜了便是。”
“江南历来富庶,把他们的家都抄了,银子也就回到国库中了。”
昭庆帝深吸口气,“依姨母的意思,什么人能去肃清这江南官场?”
“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何须问我这个老婆子?我这个老婆子能知道什么?”慕青沅笑着摆手,“我只知道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天下的银子也该是皇帝的银子才是。”
昭庆帝突然想到了当年处置江南盐场时江临的铁血手腕,只是斯人已逝。
而江临儿子却没他那样的魄力,他心中不知是可惜还是庆幸。
想到这里,昭庆帝敛去眼中的情绪,“姨母,你放心吧,朕已知晓知礼的忠心,定不会责罚于他,他所受的委屈,朕心中也清楚,只等他回京,朕自然会替他洗清身上的冤屈。”
“皇上圣明。”
黄津搀扶着慕青沅走出崇政殿。
恰逢谢子归带着黑衣人进宫,慕青沅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