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唐霈的小伙子,穿着登山靴“嘎吱嘎吱”地碾碎枯叶,山风裹着腐殖土的味儿扑面而来。他到了村口,瞧见这古槐,就想掏出手机拍张照。可这镜头突然就模糊成雪花屏了,取景框边缘还闪过半张女人的脸,青灰面皮下,左眼眶里还嵌着块槐树皮,把唐霈吓得一哆嗦。
这时候,守林人老孙头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喊了句:“小唐回来迁坟啊?”老孙头裤管下的蜈蚣疤痕在暮色里泛着青。唐霈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块凸起的青石,石面上刻着“戊午年霜降”,嘿,这日子正好是他父亲失踪那天。老孙头把烟袋锅在树根上一磕,火星溅进了树洞,树洞里深处传来指甲刮擦木质的声响,唐霈心里直发毛。
唐霈回到家,从族谱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祖父潦草的字迹,跟符咒似的,写着:“唐家男丁须在三十岁前归葬祖坟,否则槐仙索命。”唐霈摩挲着腕间那块胎记,那圈暗红痕迹跟古槐的年轮纹路惊人地相似。他又到祠堂供桌下的陶瓮里一看,三十七枚生锈的铜钉排列成北斗状,每根钉尖上都凝着黑褐色血痂。
到了半夜,唐霈撬开西厢房的地板,用手电筒一照,好家伙,有具穿蓝布衫的骸骨。骸骨的指骨紧紧扣着一本褪色的日记本,上面1942年的记录让人触目惊心:“献祭外乡人封入树洞,槐汁浸骨可镇邪祟。”最后一页还贴着张集体照,七个男人站在古槐下,其中祖父的琥珀扳指反着冷光。
等撬出第七枚铜钉的时候,地窖传来瓷器碎裂声。唐霈举着煤油灯下去一瞧,三十七口青花瓷瓮排成阵,每口瓮里都蜷缩着一具抱着婴儿的腐尸。最中央的瓮身上贴着父亲的工作证,浸泡在槐树汁里的胚胎额间印着血指纹。
月光穿透地窖天窗的刹那,腐尸眼窝里的槐树芽突然疯长。唐霈的胎记灼痛难忍,再一看,尸群关节发出新枝抽条的脆响。穿蓝布衫的骸骨站在了他身后,腐烂的声带振动出女声:“戊午年他们把我砌进树墙,现在该收利钱了。”
古槐的根系破土而出,把闻声赶来的村民都缠住了。老孙头裤管下的疤痕炸开,钻出带刺的槐树枝条。唐霈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