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娜娜踢掉了鞋子,光脚踩在榻上站起来。
“是什么时候做的?”
“春天。”娜娜从榻边的柜子里掏出几本书,都是被翻得散乱的语文课本。
“春天啊……”花祈夏思忖的视线在途中与燕度撞上,后者起身走过来,娜娜就跳下木榻光脚跑到了奶奶那里,坐在对方膝盖上咬着大拇指,一边好奇地看花祈夏二人交谈。
“祈夏,你是不是想……?”
两人在相处中还是培养出了些许默契的,这一刻燕度能从花祈夏的问话和神色中读出她的想法,花祈夏竟然也不太意外。
“嗯。”她点点头,望向靠在一起的祖孙俩——
“我仔细看过了,娜娜的裙子不是太像是用已经记录在册的织绸工艺做的——我在非遗网站上查过资料,现在她穿在身上的这种,应该是老人家在扎结和后处理的时候做了改动……也可能是这一片区域独有的传统手艺,和网站上的纹理有出入。”
事实上,这种当地服装店最常见不过的布料和图纹,在考证溯源上意义不大,就算是纯手工织造的,价格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但花祈夏看中的是老人在扎染和织布时,出于千百年来在基因与代代相传的记忆中继承下来的巧思。
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即使官方将当地的扎染工艺作为一项完整的非遗项目记录下来,但其中不同的村落、家族,所掌握的工艺依旧会有细微的不同——
而这一点不同,追根溯源,也许就能寻得其背后古老而悠久的历史变迁,仿若克雅河的千百条支流,各自流向他们的村落。
“老人家是春天给娜娜做的裙子。”花祈夏说,“说明她手艺还在,而且依旧娴熟,但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燕度见她面露顾虑:“你想让她再做一次?”
花祈夏想了想,朝娜娜招手,在对方跑来后蹲下来问她:“娜娜,可不可以告诉姐姐,这条裙子是奶奶一个人做的吗。”
娜娜摇头,指了指自己。
花祈夏笑了:“还有你帮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