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看不见,以为盛修刚刚“咔哒”关门出去了,过了两分钟,被子下面的手开始不安分地窸窸窣窣来回摸——枕头边的氧气罩“呲溜!”被她薅了回去。
站在床边的盛修和拿着病历开门进来的闻人清和,眼睁睁看着女孩摸到氧气罩,又相当熟练地叭唧把它扣回鼻子上。
简直一只闻猫薄荷闻上头的草嘟嘟,花祈夏肩膀松懈,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目睹全程的盛修保持姿势不动,太阳穴用力朝外一跳。
门口的闻人清和:“……”
花祈夏舒舒服服灌着氧,又过了两秒,还嫌不满意似的,单手费劲吧啦地把被子拽到头顶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
钻被窝又怕呼吸不畅的妙招有啦!
良久,隔着被子传来了盛修的叹气,无奈而隐隐心累:“……算了,想戴就戴吧,脑子没缺氧就行。”
怡然自得马上就要睡着的花祈夏:“……”
一秒。
两秒。
氧气瓶边的水泵“咕噜噜”冒起一串水泡。
……
花祈夏精神放松下来,按她往常的生物钟,还能再睡两个小时,然而这一觉睡得却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依稀听见有人在她床边说话,那声音好似清晨第一缕晨光映照的雪层,融化了外表的雪水,顶尖一点剔透金亮的冰晶——
“对不起。”
谁?
花祈夏仿佛站在朦胧的大雾中,头脑昏沉,不知道谁在她的梦里带着忏悔,回荡在雾气中的声音像弥弥的梵音,“对不起。”
“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对不起……应该早点来找你……”
花祈夏含混梦呓两声,过了不知多久,那忏悔似的声音才从她的耳边一寸一寸消散,床上人的意识也一寸一寸向大梦的深处滑去。
久久,直到又是一声——
“对不起。”
离深度睡眠只差一哆嗦的花祈夏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眉宇染上迷茫。
“对不起祈夏。”
这又哪位??
谁。
谁又干了对不起她的事。
大雾中似乎一道新的身影靠近了,小心翼翼,内疚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