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经这样等待了一辈子。
魏胜的眼眶立即红了。
他挣脱任星行的手掌，跌跌撞撞朝那人形黑雾跑过去。
任星行这才反应过来。
林城对付黑雾院长，他就带着魏胜达成任务完成的唯一条件。
魏胜跑了过去。
一下扑在人形黑雾的怀中。
人形黑雾依然坐在那里。
却张开双臂迎接了魏胜。
人形黑雾没有面孔。
她只是用由黑雾组成的手，一下又一下，安抚地抚摸着魏胜乱糟糟的头发。
“奶奶你来接我了”
“嗯，奶奶来接你了。”
“小胜”
“这里是不是吃不好？吃了医生开的药，睡得着吗？是不是吃了药之后没有胃口？没关系，奶奶给你带了我做的饭，等你吃了，我们就回家。”
“不住院了。”
“奶奶找到了一个保洁的工作，可以供我的小胜的。”
“但是在奶奶出门上班的时候，小胜就待在家里，不许乱跑，好不好？”
稍后赶到的任星行，听见这些话，不自觉停下脚步，表情怔怔的，没有再上前。
魏胜趴在她的腿上，肩膀抽动着。
“嗯，我不乱跑，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不会给奶奶惹麻烦的。”
“我知道，小胜长大了，很听话，奶奶以后不用操心了”
所有的人形黑雾说话时，声音都不真切。
像是被加了失真器，声音含糊，遥远，又不真实。
不分男女，不分年龄。
连林城两人之前找到黑雾奶奶的时候，她的声音尚且如此。
可此时，面对魏胜。
黑雾奶奶的声音，真切，温柔，慈祥，苍老。
是一个真人的声音。
是一个真实存在在魏胜记忆中的声音。
“小胜长大了，离开了医院，还找到了朋友，奶奶就放心了”
“让小胜的朋友，带你出院，好不好？”
这是一个存在在魏胜精神世界中的，其实早已死掉的亲人。
她就是魏胜。
她知道这段时间发生在魏胜身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