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活着的,更舍不下死去的。
她对金锤有愧,因为金桐。
因为她的错误判断,害了金桐一生,害了金锤失去母亲。
她很想张嘴说声对不起,两片冰凉的唇只是嗫嚅着,喉管的肌肉已然松弛,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无力倒垂的头颅前,站定了一个身影。
吴凡赶上了,她气喘吁吁,扶着智灵体坐下。
“嗬——嗬——joy,你你”
吴凡握住那只冰凉垂在身侧的左手,“你怎么瞒着我?怎么能瞒着我?”
那只左手微微回握,泪珠从吕娥姁眼角滑落。
她费力扯起嘴角,微微摇头,幅度之小,几乎无法看到。
恍惚中,她再次回到泰晤士河畔,吴凡和金桐在前方跑着,原本并行的两人,却在一个路口分开了。
吕娥姁的嘴动了三下,原本松弛的颈肌猛然绷直,握着吴凡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收紧。
“joy!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吕妈吕妈你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听不见”
吕娥姁浑浊的瞳孔急剧收缩,边缘泛起灰白的雾气。
氤氲的泪水再次滑落,她终于看清了吴凡的脸。
吴凡老了,可自己的外貌还年轻。
为什么,因为她也用过那种罪恶的针剂。
那是她走上政坛,向敌人投诚的代价。
“永远年轻”对女人,是世界上最恶蠹的诅咒,吕娥姁想。
背后的付出,是千千万万的女性的鲜血。
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都要结束了。
当她瞳孔失焦的那一刻,映照的是吴凡和金锤相依的脸。
这张“照片”,会印刻在她的灵魂,永存。
周围响起彻骨的痛哭,金锤浑身颤抖,揪住吕娥姁的衣服直至撕碎。
医疗队的人纷纷起身,对着这具尸体低头默哀。
舒然赶到时,吕娥姁的尸体仍旧温热。
金锤感受着紧贴心脏的温度,抬头颤抖开口:“能救吗?嬴家有起死回生的药,对不对?”
舒然默然摇头,她这一生只会说实话,又要怎样去安慰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