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玉阶之上朝下俯瞰,先前等在这里的少年竟不见了,谢潇猜测谢谦有了事情先行离开的,也未多想。
翌日,当太后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叹息了好一阵。
“本以为你能陪着哀家颐养天年,可年轻人终究是要去外头闯的,舟舟如此,你也如此。”
自谢珏离开之后,太后本就苍老的容颜就愈发失去了生机,原先拄着拐杖还是能走路的,如今却只能由纪姑姑几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几步,老太太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做了京兆府尹就需每日卯时要前往文德殿参加朝会,谢潇与她谈论时正整理着紫色官服的袖袍,此时天色还未亮。
“皇祖母,重州殿已被收缴内府,日后我还是需要回您宫里睡的,您身边有人,我还在呢。”
太后悠悠叹了句:“谢晋执政手段狠辣,与舟舟有关系的官员都被他杀则杀、降则降,京城也愈发乱了,你这个京兆府尹正,也是不好做的。”
谢潇这些时日与外界几乎隔绝联系,还未曾猜透太后话中的深意。
“那荀大人,也是因为初一那日,在城楼上逼问贵妃一事,这才被降了职?”
当日在城楼上,全靠荀大人以满京百姓悠悠之口相要挟,这才使得苏毕罗后退一步放走谢珏,如若谢晋正在肃清前太子的党羽,那荀大人自然也被划分为前太子一党,被误伤也在所难免。
“荀大人你不必担心,哀家做主为他赐下丰厚财帛,私下里也将荀家人安抚好,自有去处。”
谢潇点了点头:“那就好。”
果不其然,当她从文德殿朝会出来,再次回到京兆府官署上任时,却发现衙门口早就被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府尹大人何在?小的要举报东街王大娘家的铺子,她家卖的百合糖水根本没有百合,甜水都是用粗糖勾兑的!”
“府尹大人救命!西市里那家王记粮栈贩卖的米粮虽然便宜,可里头都是掺了沙子和石粒的,伙计们不知情吃下去各个上吐下泻的,东家都快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