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厌见罢,饶是一个灼心,若不是那程鹤,谁还能如此的磕头来!且大叫了一声,揪了胸口,然,悲伤不可立解,且又自家捶了胸口,不敢往前一步。
宋粲亦是个不忍,上前一把搀住那程鹤,口中哭道:
“世兄快快请起!”
见那程鹤抬头,且是拧眉咧嘴倒是没个哭声出来。
宋粲见了心内饶是一惊。
心道:这还是那日那风华正茂,恃才傲物风流少年也?怎的不过半年便是这般的两鬓斑斑,形容憔悴也。虽是如此,倒是更有那之山先生的神韵。也搭上那父子连相,恍惚间让那宋粲又见那汝州的郎中。
触景生情,且放了悲声,道:
“世兄且请院内说话。”
然那程鹤听罢却任那宋粲拉扯,挣搓了不起。拖了宋粲的手哭道:
“柏然兄差矣,鹤乃热孝,不祥之身,怎可过府?”
那宋粲听罢,便又是一个泪崩,仿佛喉咙肿胀,如同塞了东西一般,着实的讲不出个话来,手上却加了力气硬扯了那程鹤。
那身后孩童不晓其中人情事故,便是拖了父亲衣角痛哭出声。
倒是一番热闹,且是引得邻居纷纷开门观望。
程鹤无奈,便是望那宋易叩首,口中惨道:
“叩请长史,送我父灵柩出府,大恩大德,鹤,没齿难忘!”
说罢便望那宋易又是叩头不止。
那龟厌却听不得两人悲声,便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一把抱过那孩童,进得门去。那宋粲见了,便唤了宋易、家丁,一并强拉了程鹤进得大门。
进得门厅,刚要下脚,却见脚下白沙曼地,白绫缠树。那程鹤心下饶是一惊,慌忙收了脚去,挣了身不敢用脚踩下。
再抬头,见那堂下至萧墙高搭白布篷三丈,房柱皆以白绫缠裹,楣梁之下饶是白绫挽就的单花,楣上素木横匾,墨书斗大的四字形如狂狷,曰“魂兮归来”,飞白甩墨恰如行书之人此悲不可自抑。
两边看,左手大柱白绫默书“美德常溶天地里”,右手下联“英灵永驻宇宙间”。
细观瞧!望大堂空置,白绫罗缠了硬木方桌,稳稳的立于那大堂中宫。见桌上,放置三山地海黑檀灵牌,上又隶书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