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之清秀的脸庞微微一红。
第一次坐飞机,让她格外紧张。
尤其飞机引擎那巨大噪音带来的不适感,让她更加害怕。
尤其,她是城市规划专业。本身就是脚踏实地那种,这飞机,飞上高空,她是真紧张。
本来她是提议坐火车的,但陈暮觉得太慢了,而且这年头,可没有后世的动车和高铁,只有那慢悠悠的绿皮车。
哪怕绿皮车有卧铺,那从京城到鹏城,得跑接近30个小时。
而这年头,又没有手机之类。
在火车上呆30小时,太难受了。
尤其,味道大,陈暮受不了。
从2025年穿越过来,最难以忍受的莫过于这个时代的低效率。
2小时后,陈暮抵达了鹏城机场。
从机场出来,苏念之就感觉到自己五官的感知炸了一般。
一股潮湿黏腻的热浪便裹胁着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仿佛给她蒙了一层浸透海水的纱。
这种湿热与京城干爽的夏风截然不同,就像把她从装着冰镇酸梅汤的琉璃盏,突然浸入了沸腾的咸汤里。
在京城,此时胡同里的槐树叶正被微风轻拂,沙沙声伴着鸽哨声,在灰墙灰瓦间流淌,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悠然自得的闲适。
走出机场,褪色的“鹏城欢迎您”横幅在风中疯狂翻卷,红漆字像被烈日灼伤的伤口。
不远处的工地才是真正的主角——数十座塔吊如钢铁巨人般矗立,长臂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银光,轰鸣声、打桩声与工人的号子声交织成震耳欲聋的交响乐。
工人们赤着膀子,古铜色的脊背在阳光下油亮,汗水顺着肌肉沟壑流淌,浸透粗布汗衫,他们搬运钢筋时的吆喝声,充满了原始的力量与野性。
而在京城的街头,行人步履从容,中山装的口袋里别着钢笔,连说话都是带着书卷气的抑扬顿挫,哪有这般近乎嘶吼的热烈。
踏上鹏城尚未硬化的街道,苏念之的皮鞋瞬间陷入松软的泥土,仿佛大地在热情地挽留她。
路边的临时工棚歪歪扭扭,竹篾与油毡搭建的简陋建筑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