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烫手了。
这可是5000万!
放在1979年8月底的大陆,5000万是什么概念?
侯玉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茶几上那张黑色银行卡,仿佛它是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葡京赌场顶层总统套房空调出风口的冷气裹着茶香扑面而来,却压不住她后颈渗出的薄汗——这轻飘飘的卡片,竟承载着 1979年大陆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5000万澳门币,按汇率折合成人民币”侯玉婷的声音像浸了冰水般冷静,“能在魔都外滩买下整栋和平饭店,够全京城的小学生吃上十年白面馒头,或者把广州纺织厂的设备全部换成德国进口货。”
陈暮端起骨瓷茶杯轻抿,杯沿与桌面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
侯玉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想起上个月父母厂里发工资,会计用算盘拨出的那串数字——375元,足够全家省吃俭用撑一个月。
此刻眼前这串数字后面跟着七个零,能把整条南京路的国营商店都买下来。
隔壁王婶家的女儿为了一台 12寸黑白电视,托关系走后门凑了半年票子,而这笔钱能堆起一座电视机山。
“陈暮,你知道现在黑市上的粮票多贵吗?”侯玉婷撇撇嘴,这张银行卡里的钱压迫得她几乎窒息,“5000万,能让国内任何一户家庭全家住上带暖气的小洋楼,家里弟弟妹妹不用插队就能进国营单位,甚至”
侯玉婷顿了顿,“能让这个家庭成为全中国第一批开进口轿车的人。一辈子的衣食无忧,一辈子人上人的生活。”
侯玉婷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雕花椅背。
“陈暮,这钱我不能要。”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在椅背上划出刺耳声响,“太多了!我如果收下你这笔钱,我以后更没勇气站在你面前了。”
昨晚一夜的思想斗争后,好不容易重新树立起来的自信心,会被这5000万轻易摧毁。
陈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小侯同志,有些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侯玉婷如何听不出陈暮这话语里的调侃,白了陈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