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报官吗？\"岳飞扶住踉跄的王芳。少妇腕间的银镯子硌得他掌心发疼，和当年梁红玉擂战鼓时戴的镯子一模一样。
\"他们合同里写着年化利率24，但会收30服务费。\"张明从裤兜摸出皱巴巴的合同，\"逾期一天就要付20的违约金，这些都在《用户协议》里用灰色小字标着。\"
岳飞蹲下身，借着路灯细看那些蚂蚁般的条款。月光掠过他鬓角的白发，在纸张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突然想起绍兴十年那个雪夜，金兀术的狼牙棒擦着耳际飞过时，带起的风也是这般刺骨。
\"岳将军？\"清亮的女声穿透蝉鸣。穿深蓝套装的女子从律所招牌下快步走来，胸牌上\"林晓雪律师\"几个字泛着冷光，\"我在法律援助中心见过您的画像——傅道长说您可能会需要这个。\"
她递来的平板电脑上，正在播放速达金app的广告。动画里笑容可掬的财神爷捧着金元宝：\"科技让金融更温暖！刷脸借款，秒到账！\"背景音乐是欢快的《恭喜发财》。
林律师指尖滑动，调出深色界面：\"这是他们的真实后台。超过2000万用户，平均每天产生38万笔借款。\"数据图表像毒蘑菇般在屏幕上疯长，\"最可怕的是推荐奖励机制，每个成功邀请的新用户都能抵扣利息\"
岳飞突然按住她手腕：\"林姑娘看这里。\"他指着用户地域分布图，\"鄂州、襄阳、朱仙镇\"这些熟悉的地名让他喉头发紧，\"都是当年岳家军收复的失地。\"
便利店橱窗的霓虹灯突然变成血红色，映得三人脸上光影斑驳。张明盯着地图上密集的红点，突然蹲在地上干呕起来。王芳的碎花裙摆擦过满地玻璃渣，发出细碎的哀鸣。
\"这不是高利贷。\"岳飞站起身，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这是金兵的铁浮屠换了皮囊。\"他摸向空荡荡的腰间，忽然听见云端传来傅小d的千里传音：\"鹏举兄，你手机落时空隧道里了，有个155开头的号码给你发了七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