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刚敲过,刘二就被浓烟呛醒了。他赤脚冲出门时,整片麦田已陷入火海。火舌舔舐着刚抽穗的麦苗,将一个月来的心血化作噼啪作响的焦炭。
&34;天杀的啊!&34;刘二瘫跪在地。这几亩田是他归顺后分到的,种子还是赵大人亲手发的。
巡田队的铜锣声由远及近。队长张石头扒开灰烬,突然僵住——半枚烧红的铁符嵌在田埂上,扭曲的螺旋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34;是风灵祭符&34;张石头喉结滚动,&34;他们标记过的田地,来年必出蝗灾。&34;
消息传到县衙时,赵灵正在批阅女子识字班的竹简。她捏断笔杆的脆响让报信衙役缩了缩脖子。
次日正午,县衙前的百年老槐树下挤得水泄不通。赵灵一袭短打劲装跃上石碾,腰间既无玉佩也无绶带,只别着把裁纸的文刀。
&34;昨夜的火,想必都看见了。&34;她声音不大,却让交头接耳的百姓齐齐噤声,&34;有人不想我们过安生日子。&34;突然扬手,那枚焦黑铁符当啷砸在青石板上。
人群炸开锅时,她解下文刀划破掌心。血滴在铁符上嘶嘶作响:&34;即日起,青莲县行&39;工田制&39;——凡十六岁以上者,不分归顺籍、原籍,不分男女,每人两亩田!&34;
哗然声中,白胡子里正颤巍巍举手:&34;女子分田古未有之&34;
&34;古时还没有能统领一军一县的女子呢。&34;赵灵冷笑,突然指向人群后排,&34;红姑,男人是人,你也是人,该不该分田?&34;
&34;该!&34;&34;识字班&34;的女学工们齐声呐喊,惊飞满树麻雀。
新政推行比想象中艰难。第三日清晨,赵灵在城西撞见荒唐一幕——王屠户揪着女儿头发往家拖:&34;赔钱货也配有私田?你的就是父母的,赶紧嫁人去!&34;
&34;慢着。&34;赵灵一脚踩住王屠户拽人的麻绳,&34;县衙档案记着,王小草已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