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中突然传来一声呜咽。众人回头,只见王小草瘫坐在渠边,手腕上的红绳在月光下刺目如血。
&34;带下去。&34;赵灵收剑入鞘,&34;明日午时,在麦田行刑。让全县父母都来看看——&34;她一脚踢翻那袋黍米,&34;什么才是真正的&39;赔钱货&39;!&34;
夜风呜咽着掠过新挖的渠道,将黍米吹散在七具小棺材旁,像一场迟来的祭奠。
行刑日的朝阳格外刺目。赵灵站在新挖的水渠边,看着渠水倒映着刑场上攒动的人头。周账房的囚笼从人群中缓缓穿过,沿途不断有妇人将烂菜叶砸在他脸上。
&34;大人!&34;王五挤过人群,手里攥着一把沾着晨露的野姜花,&34;李阿婆说说给那些娃儿&34;
赵灵接过花束时,发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眶通红。她突然想起昨夜验尸时,在最小的那具骸骨旁发现了一枚铜钱——正是王五当初丢失的&34;压箱钱&34;。
午时三刻,铡刀落下的瞬间,渠首的闸门同时开启。清澈的水流奔涌而入,冲散了昨日撒下的黍米,也冲走了刑场上的血迹。赵灵看见王小草蹲在渠边,正将一朵小白花放进水里。
&34;大人看!&34;张石头突然指着水面惊呼。
阳光折射下,蜿蜒的水渠竟在田间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反螺旋图案,与风灵教的符咒完全相反。更奇妙的是,水流经过每一户的田亩时,都会分出一支细流——无论是归顺者的,还是原住民的。
李阿婆颤巍巍地捧起一抔混着新水的泥土:&34;这水是甜的&34;
赵灵望向远方。被烧毁的麦田里,新芽已破土而出。她忽然明白,真正的反制从来不是刀剑相向,而是让生命继续生长,让清流冲散淤血,让共同的劳作消弭仇恨。
渠水静静流淌,倒映着蓝天白云,也倒映着两岸忙碌的身影——曾经势同水火的人们,此刻正用同样的动作引水灌田。那些小小的白花顺流而下,最终汇入青莲县外的江河,就像那些未能长大的生命,终将成为这片土地记忆的一部分。
晨雾中的青莲县衙前,三面崭新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