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她有野心,才可利用。”孙先低声道,“孩儿离府后,父亲可适当扶持路家,但绝不能让他们坐大。路紫薇若真以为能靠联姻掌控东昌府,那便大错特错。”
孙佺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你倒是狠得下心。”
孙先垂眸,声音极轻:“即将为质之人,不敢有软肋。”
孙先的布局精巧,但孙佺的手段更加凌厉。
孙佺从案几下方抽出一卷厚重的奏折,丢在孙先面前。
“你以为,仅靠挖几个工匠、修一条暗渠,就能压住青莲县?”孙佺冷笑,“赵灵不是傻子,他若察觉,必会反扑。”
孙先翻开奏折,发现里面并非寻常公文,而是一份详尽的《东昌府水利疏浚方略》,末尾盖着户部、工部两枚朱印。
“这是……”
“朝廷批了。”孙佺指尖敲了敲奏折,“东昌府今年起,全面疏浚河道,扩建水闸,引沧澜江水入东昌。”
孙先瞳孔微缩:“沧澜江是东昌府域内的干流,也是青莲县上游的主水源。”
“不错。”孙佺冷笑,“水利工程,利国利民,朝廷自然支持。可一旦东昌府的水堰建成,青莲县的水量,便由我们说了算。”
孙先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图——阳谋。
这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政令,青莲县即便知道东昌府在卡他们的水源,也无法反对。因为东昌府完全可以宣称:“我们只是遵朝廷旨意治理河道,至于下游水少?那是天灾,与我何干?”
孙佺又取出一份密报,上面记录着青莲县往年的盐税、铁税、商税数额。
“青莲县靠盐铁以及辖下的越州港起家,那我们就从根上断她的财路。”孙佺冷笑,“下月起,东昌府盐价下调三成,铁器官营,所有商船途径东昌,必须缴纳‘航道维护税’。”
“青莲县的盐商、铁商,外贸商要么亏本经营,要么改道陆路绕行,运输成本翻倍。”孙先迅速推演出结果,“长此以往,青莲县的税收必然锐减。”
“不止。”孙佺眼中寒光闪烁,“我已联络越州路家,让他们在边境设卡,严查青莲县走私盐铁的商队。抓到一家,抄没一家。”
孙先沉吟道:“但赵灵如今在青莲县威望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