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大娘,很古怪。
行为古怪,做事更古怪。
明明好端端和我说着话,忽然就变了脸,还拿炭火砸我,疯疯癫癫。
这会儿,还把奶奶尸体给拖走了。
如果不是爷爷认识她,我是一万个不想和她打交道。
爷爷绷着一张脸,顺着地上的痕迹往前走。
我就只能跟上去。
不多时,就到了瞿大娘住的院子外。
院里头冒着浓烟,一眼就瞧见,一口炉子正烧着火,上边摆着个烧得满是煤灰的锅,黑烟和锅里蒸汽混杂在一起,不停的升腾。
院中央栽着一棵树,是桃树。
奶奶的尸体,被一根粗麻绳捆在树上。
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老妪,正持着一根鞭子,啪啪的抽打奶奶尸身。
一边打,嘴里一边骂着。
“打你个死倒鬼,活着帮外人,死了害自家!”
爷爷顿急了眼,往前疾走,还大喊:“莫打了瞿大娘!死者为大啊!”
他声音哑到了极点。
我紧随着爷爷,更警惕的看着老妪,也就是瞿大娘,随时戒备着她,以防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瞿大娘的动作忽地停下来,扭头怔怔瞅着爷爷,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
随后,她狠狠又是一鞭子抽在奶奶身上,骂着:“打你个死倒鬼,半夜让你偷窥人!”
眼瞅着爷爷要到桃树下了。
瞿大娘鞭子又朝着爷爷猛甩两下,逼的爷爷不敢靠近。
我抓着爷爷胳膊,小声提醒他别伤着。
爷爷红着眼眶,又喊了声:“瞿大娘,你收手……”
瞿大娘再看爷爷,她表情忽然又哭又笑起来。
“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一肚子恨,不该死的一肚子怨,恨消不了,怨散不去,老陈家的苗子惹了事端祸害,要夭折丧命哇!”
瞿大娘这一番话,怪诞极了。
下细一想,该死的是爷爷。
不该死的,是奶奶。
老陈家的苗子,是我?
爷爷抬着一只手,手掌似是按压的动作,另一只手挣脱开我,要朝着瞿大娘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