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国权,正被这蚀骨的焦灼紧紧攥住心脏。他裹紧大衣,在基地主楼的走廊里来回踱步。靴底碾过地毯的沙沙声,混着远处断断续续的枪声,像根生锈的钢针不断扎进耳膜。军方的早在半小时前就完成了合围,那些穿着制式雪地作战服的身影,此刻正隐在漫天飞雪中,如同狩猎前蛰伏的狼群。
他们并不进攻,但杜绝了一切突围的希望,刚才的枪声响过之后,几个妄想逃走的手下纷纷倒在了基地门口,然后继续陷入死寂。
李国权摩挲着腰间的手枪枪,指腹触到枪柄上的防滑纹,却感受不到半点安心。透过结满冰花的窗玻璃,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混沌,唯有偶尔闪过的猩红激光束,昭示着外围警戒线上的火力网仍在运转。这种死寂般的对峙最是磨人,李国权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此刻的等待,比任何一场末世厮杀都要难熬。
攥着发烫的对讲机,指缝间渗出冷汗。起初他还死死盯着卫星电话,盼着老蔺书记或欧阳总指挥能出面解围,可当所有的呼叫都没有回应之时,无法接通的电流声彻底碾碎了他的侥幸,突然明白了自己拒绝岗村的通话后对方心中的怒火。
再次摸了摸腰间的枪,热血冲上太阳穴的瞬间,也曾想过带着手下拼个鱼死网破。但外头的军队只是将基地围得水泄不通,既不进攻,也不戳穿他勾结外敌的罪行。这诡异的静默反倒成了无形的枷锁 —— 手下们确实在末世双手沾血,可那不过是为了抵御暴民、勉强求生,如今要他们公然背叛国家、对抗军队?除非军队率先开火,否则他清楚,就算是最亲信的幕僚和外甥,也绝不会跟着他往枪口上撞。
怎么办?怎么办?
凛冽的寒风从窗缝中呼啸而入,像无数根细针一样,直直地刺进李国权的眼眶,带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他下意识地攥紧窗框,手指却突然像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在那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疯狂的念头如野草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