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孩子性子胆怯,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瞧着应当过得也不好。
不然那卫世子也不会给他取名为厌恶之厌了。
“宜儿,娘亲不反对你心疼那孩子,稚子无辜,娘亲懂得。但娘亲也请你,心疼心疼千里迢迢去塞北将你带回家的姐姐!”
“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出现,是在扯你姐姐努力藏在心底的伤疤啊!你还想让她住到你表姐隔壁的客房,你是想让她日日都忍受揭疤之痛,直至再一次鲜血淋漓吗?”
不是的,她从没有那么想过。
温相宜嘴唇微颤,脸色苍白,默默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娘亲,宜儿没想那么多。”
她真的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那孩子可怜,又招人心疼,一个人住东院那边难免会害怕。
因此才想让他住到她院中,或者表姐旁边,她们也能照看些,更能提前学学如何照顾孩子。
可现在被娘亲点醒,她才倏然发现,自己执着让那个孩子挨近他们,对表姐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换位想想,若是吴知禾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定然也是恨透了的。
所以怎么还能说得出谁无辜,谁不无辜的这种蠢话来。
她可真是该死啊!
曲华年看到女儿在自责,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眼中有水光涌动:“宜儿,你和你表姐对娘亲来说,永远都是耀如明珠的皎月,有些人已经脏了明月一回,娘亲绝对不允许再有人来伤害你们。”
“娘亲,宜儿明白了。”
卫厌虽无辜。
可他的父母却不无辜。
没有将对他父母的厌憎转移到他身上,已经是他们对无辜的他,最大的仁慈了。
他或许可怜。
可这世间,谁人不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