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人马对上两万,从表面上来,胜负似乎已经溢于言表。
娆娘垂了垂眸,再抬起时,却是冷笑道:“逆臣贼子,永远赢不了正义之师。纵一时侥胜,焉知非亡前之幸?”
女子怔然,神色莫名复杂了一瞬。
良久,才又继续问:“曲大小姐,奴家有些不懂,季氏皇族诛你曲家几百人性命,听闻连三岁稚儿都未曾放过。如今,季氏江山不稳,你明明可以趁机搅乱风云,替父母亲人报仇雪恨。可为何,要去帮着仇人出谋划策,替那下旨屠杀你全家性命之人守江山呢?”
为何?
当然是因为她的仇人,怎么也排不到他季庭州!
娆娘转身,语气坚定道:“你错了,我守的,从来不是什么季氏皇族的江山,更不在乎那高位上坐的人是谁。谁当天子,于我而言都一样。”
“既都一样,为何只帮季姓而非……孟姓?”
女子直视着娆娘的眼睛,眼中带着一团急切的火焰,像是这于她而言,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一般。
娆娘眉峰微蹙,细细凝视了她的神情片刻,转瞬平静道:“谁当天子于我而言是都一样,无非是谁又站在了那权利的巅峰罢了。”
“但若这巅峰是靠着无辜百姓的性命,以及我曲氏一门累累白骨垒上去的……你说,我是该帮姓季的,还是姓叶的,或是你的说姓孟的?”
说到最后,娆娘表面的平静险些没有稳住,胸腔里恨意在盯着女子的蹙紧的眼眸时,也差点迸发了出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忍了又忍,才将那股恨意忍了下去。
再次面容平静道:“你我素不相识,你不是当说客的料。去告诉孟嫣然,想说服我帮她做事,至少拿出点诚意,有些条件我也好当面提不是。”
闻言,女子眼中的复杂情绪更明显了。
她张了张嘴,但到底是没再继续说什么,身上那股子妩媚劲突然消失了一般,竟格外严肃起来。
她起身朝外走去,末了在门口时又顿了顿足,轻声道:“我不是说客,帮姓季还是姓孟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