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叶明善,温柔地说:“这些年,多谢你。”
叶明善一时间将儿子的事抛到了脑后,心中百感交集,鼻子隐隐有些发酸。
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讷讷道:“那便好,那便好……你我夫妻之间,何须说谢呢?”
这些年里,他偶尔也会想,她嫁了自己究竟有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当初她虽只是一介平民,但她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嫁了他之后,难免会多了许多束缚。
得到一些东西,相应的便会失去另一些,可谁又能说得出究竟什么才是好,什么才是不好呢?
她向来都是温柔的,静默的,无论他什么时候问起,她总是笑笑,说一切都好。
他知道她是不愿给他添麻烦。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就会升起一股无力感,明明两人已经是最亲密的夫妻了,中间却似乎一直隔着些什么。
一直到了今日,她终于主动拂开了那一层纱。
“谨言是个好孩子。”于氏温柔道,“他自小便常年在外,我不敢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但我是放心将小言托付给他的。”
她笑了笑,神情难免有些愧疚:“其实我是有些私心在里面的。”
“小言的病,即便你不说,我心里也大约有数。”她说,“作为女子不能生育,不管我这个做娘的怎么看,往后嫁了人,到了夫家,定会让夫家人不满。”
“即便小言的身份尊贵,可也不能断了人家的后。哪怕如慧伦公主,前次与我闲谈时也说过,驸马早在多年前便有了外室和儿子,只是一直没有带到她面前罢了。”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叫小言以后落得如此境地的。”于氏说道,“你说谨言说,他不在乎小言能不能生育,单单这一点,我便放心将小言托付给他。”
“我也信他这话是真心的,”叶明善欣然道,“若他当真敢养外室,我便打断他的腿!”
于氏嗔了他一眼,这话已经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她的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一半是欣慰,一半又难免有些歉疚。
平心而论,若是她自己的儿子,一心想要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她心中定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