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割麦子的时候,两个脚趾被镰刀削掉了的时候,她还是没哭。
可现在只不过是听女人问了一句,你过得挺苦吧,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住眼泪了。
芸娘紧紧咬着牙,但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女人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连忙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咱们以后不用当牛做马,你想跟着我就跟着我噢!”
她在芸娘头顶说:“抓紧了,别掉下去。”
芸娘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一抖缰绳,马儿立刻向前跑去。
风从芸娘的鬓边脸颊拂过,她的心砰砰跳着,比方才杀人的时候跳得还快。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烦心事都被抛到了脑后,什么都束缚不住她了一样。
一直到了晨光微熹,马儿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在这儿住上几日。”女人说。
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斗篷来,把芸娘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到了城门处,同守门的人说了几句话,往他们手里塞了些东西,那两人连盘问都不曾,便将她们放了进去。
女人直奔客栈,开了间上房。
芸娘从未骑过马,在马背上过了一晚上,双腿都僵硬了。
女人把她抱下马时,她险些摔倒在地上。
女人见状笑了一声,管小二要了热水,提着她便上了楼。
芸娘裹着她的斗篷不敢动,这会儿她才看清女人的样貌。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女人长得明艳照人,尤其是一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她穿了一身暗红色劲装,一条黑金腰带将她衬得身形尤为挺拔,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她偷听哥哥给侄儿讲的故事里,那些行走江湖的女侠。
“你、你是女侠吗?”芸娘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