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多次匿名给温阮母亲工作的医院写信举报,往爷爷奶奶家门前泼大粪。
一辈子最注重脸面的两位老人,也因村里的流言蜚语气得一病不起。
再后来,母亲辞了医院的工作,为了凑齐给爷爷奶奶治病的钱与房贷而去了殡仪馆,做起了人人避之不及但酬金可观的入殓师。
可有钱却难治心病,温阮的爷爷奶奶终还是在父亲失踪那年的腊月二十六,含恨而终。
她也因父亲的失踪与母亲入殓师的工作,时常在村里与学校被同龄人孤立、霸凌。
那时,唯独眼前这位刚嫁进温溪村的漂亮邻居婶子,偶尔会笑着给她塞几块糖、几朵院里养的花、几颗家里树上结的果子、几盘自家腌的咸菜……
记忆中爱美爱笑、勤快又善良的漂亮婶子,此刻却成了一具冰冷尸体。
温阮微微仰头,压下眼底酸涩与脑中诸多思绪后,朝面前尸体深鞠一躬。
她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还她清白。
一旁祝卿安见状,也立即有样学样地深鞠一躬。
温阮看了眼一旁架好的摄像机,“死者……”
“姓名”二字蓦然卡在喉间。
温阮突然意识到,这位认识了十多年的婶子,自己竟从没听任何人喊过她的名字。
有的只是村子里的统一代号:婚前是父亲的女儿,婚后是丈夫的老婆,中年是儿子的妈妈,老年是孙子的奶奶。
却唯独没有她们自己的名字。
温阮着手翻查死者身上衣物,除了一部无法开机的手机外,一无所获。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抬眸面色已恢复素日的冷静平和。
不多时。
做完尸表检验的温阮,将死者放入裹尸袋后走出布帘。
温建斌踉跄冲了上来,焦灼开口,“阮阮,是谁杀了你婶子?”
温阮目光迅速划过他的双手,在没见到任何抓痕后,视线在那两根泛黄的右手指尖多停留了一瞬。
不答反问,“婶子大名叫什么?”
“什么?”温建斌闻言一怔,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叫商……商……蔓?对,她叫商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