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海关总署送二十箱明前龙井,”他撕下威胁信的一角点燃雪茄,“记得用印着三洋会社地址的包装箱。”
暴雨再度来袭时,徐静正在更衣室调换旗袍盘扣。
纳米级监听器从牡丹缠枝纹里滚落,被她用口红膏体裹住塞回原位。
镜面倒映着走廊里闪动的身影——那人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怀表链,表盖上信天翁羽翼的鎏金工艺,与父亲遗物如出一辙。
“今晚的慈善拍卖会,”傅凌从身后为她披上貂绒披肩,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她后颈传感器,“听说压轴拍品是明朝郑和宝船的罗盘仪。”他嗅到徐静发间新换的艾草香囊味道,比往日浓了三倍——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当拍卖槌敲响时,傅凌的竞价牌还残留着徐静的口红印。
六号包厢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失踪三日的货轮大副被推搡着跌进会场。
那人右手小指戴着翡翠尾戒,戒面纹路与徐家祠堂的族徽严丝合缝。
“傅总好手段。”山本龙一的中文带着古怪的关西腔,他袖口滑出的怀表链缠住拍卖图录,“不过您夫人似乎更关心……”表盖弹开的瞬间,徐静父亲的遗言录音伴着电流杂音倾泻而出,那声音正在重复一组经纬度坐标。
傅凌突然按住徐静颤抖的手,将她掌心的微型解码器压进罗盘仪凹槽。
青铜锈屑簌簌落下时,全场灯光骤灭。
等应急灯亮起,拍卖台上已空无一人,唯有电子屏闪烁着血色倒计时——正是徐静父亲遇害时间的镜像数字。
“去港口。”傅凌扯断拍品展示柜的警报器,将徐静推进直达车库的货运电梯。
疾驰的奔驰后备箱里,狙击枪瞄准镜反射着仪表盘红光,车载电台突然自动播放起八十年代的《夜来香》——这是徐静母亲生前最爱的曲子。
当他们冲破雨幕抵达三号码头时,十六艘货轮正在举行诡异的祭祀仪式。
机械信鸽群聚成徐家祖坟的星象图,每艘船首像都在渗出翡翠粉末。
傅凌忽然将徐静推向集装箱阴影处,自己则迎着探照灯举起双手——他腕表背面此刻清晰映出山本龙一的脸,表面徐氏标志正分解成三十年前的股权转让书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