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突然拽着他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残留着古龙水与雪松烟丝的气味。
她指尖掠过墙面的新鲜刮痕,在第七级台阶处摸到半片带俄文的坦克履带橡胶垫。
\"三年前莫斯科交易所的做空案。\"傅凌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卷曲的发丝上,\"那位穿马靴的寡妇最爱用坦克零件当信物。\"
当市政厅钟声漏过第十二响时,傅凌正用拆信刀挑开老周送来的檀木匣。
翡翠烟嘴在紫外线灯下泛出诡异的荧光,匣底天鹅绒夹层里藏着半张汉堡港仓单——用六十年代克格勃专用的密写药水书写。
\"他儿子餐厅的龙虾来自珠江口渔场。\"徐静将显影药水泼在卫星云图上,暴雨走势与货轮航线完美重合,\"而今晚本该在冷库的鲥鱼,正在慕尼黑黑市的拍卖清单上。\"
傅凌突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藏在里面的微型发射器正闪着红光。
当他用粤剧腔调哼出《帝女花》选段时,码头仓库的监控画面突然切入视频会议界面——二十吨冷冻鲥鱼在镜头下化作翻涌的浪涛,真正的货物正在暹罗湾的暴雨里切开漆黑的海面。
圣彼得教堂尖顶掠过第一缕晨光时,傅凌的鳄鱼皮鞋底正碾过老周掉落的翡翠烟嘴。
徐静旗袍开衩处闪过的绷带刺青,是昨夜从三叉戟标记上拓印的密钥图案。
当证券交易所的铜钟惊起鸽群,他们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那位穿马靴的寡妇撞碎了顶楼落地窗,手中攥着的正是改写过的冷链协议。
\"柏林墙倒塌前夜,我在查理检查站见过这枚坦克徽章。\"傅凌用带血的袖口擦拭徐静腕表上的次声波接收器,表盘倒影里浮现出珠江口正在升起的朝阳。
十二海里外的公海上,那艘1958年的货轮拉响了汽笛,甲板锈痕里渗出的冷冻液正缓缓拼出合作方公司的拉丁文缩写。
徐静突然咬破指尖,在合作协议的骑缝章处按下血印。
当公证人的火漆印章即将落下的刹那,慕尼黑市政厅的钟摆突然停在了向柏林借调的1990年时区刻度。
(接上文)
火漆印章悬停的刹那,徐静的血珠在羊皮纸上洇出曼陀罗状的纹路。